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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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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才剛剛不耐煩將謝景琛給推了下去,讓他去處理垃圾,下一刻嬴煦就招手讓曲洛雅快點上來。

緊接著在撕逼撕的發絲淩亂衣衫也褶皺的姑娘上了車之後,就立刻對車夫說讓他駛車,而後將把車的門關上,對身邊的姑娘道:“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而承恩侯府門外。

看著車輪滾滾而動,嬴煦的馬車就這樣直接的駛走。

才剛剛被心上人給推了下來的謝景琛心情自然不大好,俊顏的少年人沈寂著面色,轉過眸去,看向導致自己被嬴煦給推下來的始作俑者。

臉上徹底沒有了在嬴煦面前的乖巧溫順,和嬴煦在一起時總是濕漉漉惹人憐愛的狗狗眼中滿是沈郁與陰戾,漆深不見底。

謝景琛的眼形其實也是狹長的鳳眼,平日裏面對所有人的時候總是帶著淡淡的輕嘲與戲謔,眼底深處則是無盡的冷漠,什麽都不在乎,而又不怒自威。只是在嬴煦的面前才會是小狗看主人的充滿乞憐的狗狗眼,亮晶晶一片,乖巧惹人憐。

但這並不是有意的偽裝,害怕嬴煦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會被疏遠,而是單純就是在嬴煦面前他就是那個模樣。

畢竟如果要論起來的話,嬴煦見過的他在旁人面前的模樣的次數,那可是多的數不清。

她是什麽都知道的。殪崋

撲通——

“殿、殿下……”被謝景琛以這麽可怕的眼神盯著,承恩侯府的世子頓時間就是沒忍住的,腿軟直直朝著他跪了下去,聲音不住的發抖,牙齒都在打顫。

“呵。”

謝景琛輕笑一聲,臉色上卻絲毫看不出他是在笑,反而更讓人覺得可怕。

他只是淡淡道:“既然聽說過我的事,那就不需要我找人來請你了吧,你自行去大理寺罷。就對裏面說,是我抓進來的。”

聽到這一句,承恩侯府世子的瞳孔頓時微縮,隨後他匍匐著膝蓋前進兩步,聲音急切道,

“殿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

謝景琛只是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語氣漠然的說了一句,“你們承恩侯府的歷史,也很久了吧。”

聽到他這句,承恩侯府的世子頓時間就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樣,急忙的收回了想要朝著謝景琛伸出的手。

“這金陵城,從來都不是什麽講理的地方。”

一句話音落下,謝景琛也不再管他,而是直接轉身就走。

通牒他已經下過。如果這人非要敬酒不吃偏吃罰酒,那他也沒辦法。

只好讓人準備一下查抄這沒落的早就被逐出權貴層的承恩侯府了。

在金陵城的各家貴族之中,誰家還沒點見不得人的陰私東西呢?只不過是皇家一直都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有些向來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不觸及最後那根底線的東西,便是沒人查懲,也並不代表都是被默許了。

另一邊,馬車中。

嬴煦則是在聽著曲洛雅同自己說她剛才在街上就擾擾嚷嚷,一點形象都不顧的緣由。

這件事情的伊始還得是從她那不靠譜的丈夫只要納妾這件事開始說起,眾所周知,嬴煦的心氣極高,是萬不能夠容忍自己的夫君納小的。

所以當年能夠和她玩的到一起去的,多多少少也都缺不了傲氣,臥榻之側受不了他人酣睡。

曲洛雅自然也是如此。只不過她身份不比嬴煦,能夠對皇帝驕傲的說出不許他有妃子這樣的話,甚至就連自己家門同等層次的王孫公子都沒有辦法拿出這份硬氣——這普天之下的貴族男子,哪裏有不納妾的?這樣的話拿出來她實在是站不住理。

畢竟天底下不是人人都是嬴煦,有著太子尊位的人低聲下氣的求著她嫁自己。

但曲洛雅又實在是不想與他人共侍一夫,所以這個姑娘當初也就想到了一個有些在營區看來有些腦子不太好使的主意——同等家世水平之下,她不能夠要求人什麽,但是如果對方的家世不如自己呢?所以最後挑來挑去,這個出身也不低的姑娘跳到最後就看上了當年還是人模人樣的剛才嬴煦所見到的那位承恩侯府世子。

對方侯府出身,但家中又早已沒落,看上去恰恰合適——有尊貴之名而無尊貴之實,正好能夠顯得不那麽寒磣。

然而雖然曲洛雅嫁人的時候,那承恩侯府的世子還有個人樣,看上去還挺不錯,但可惜好景並不長。在她嫁人的第三年就已經出現事情端倪。

當初曲洛雅嫁給他之前,說的是明明白白對方不得納妾,即便是她一直無所出,不能給他們那沒落的侯府開枝散葉,那承恩侯府世子也必須要一輩子只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

這侯府答應的好好的,可是卻在她嫁過去的第三年忽然變卦,說想要納個妾室——畢竟每個女子一個月總是有那麽幾天不方便,而在這種時候就不能夠……,所以想納個良妾。

這種事情曲洛雅自然是不會答應,當初會嫁這家破落侯府,就是因為不想要這些破事,要不然能夠接受夫君有妾的話,以她的條件根本就是金陵城中皇室宗親子弟以外,所有人都隨便她挑。

當時曲洛雅將丈夫以及侯府之中一幹人等全部都一頓痛批,所有人全部都被罵了一頓,這件事情也就就此打消。

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就此消停,卻只是明面上的消停。他不讓丈夫納妾,一開始的時候這事的確是憑著自己的身份,以娘家勢力給施加壓力壓了下去。但是在他安分了幾個月以後,就又開始舊心覆燃,而在這個時候曲洛雅的家中又出了一些事情——她的母親去世了,而父親則是娶了新婦。

正所謂的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親生的母親去世了,娘家中沒有了真正會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人,後宅又是後娘掌管的,自然她在夫家再出什麽問題曲家也沒人給她撐腰,而外人也挑不出來她那後娘的錯處,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所以自從曲父迎娶了新婦,曲家對於曲洛雅不再那麽上心之後,承恩侯府這邊也是心懷怨恨,覺得這個兒媳婦此前行事太過張揚強勢,半點都不給他們這些長輩的面子。而且她還是嫁到侯府三年,肚皮一點懷孕的征兆都沒有。

所以就連同著承恩侯府的世子欺瞞於她,給他的丈夫在外面偷偷的養著外室,算起來還和他們府中有點關系,因為那個在世就是他娘的娘家侄女,他的遠房表妹。

而直到她發現此事的時候,那女人竟然是已經懷了身孕了。

由此就能夠看出來這承恩侯府世子和她的情誼那可當真是不一般——這得是一個月睡多久才能出現的概率啊?

而曲洛雅雖然比不得嬴煦那種程度,但自小也是被人嬌寵著長大的,所以在知道這樣的事情之後自是受不了,就要去對峙,然後……這就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正好是從那外室那裏回來,身上還帶著他的脂粉味道的丈夫。於是這也就發生了嬴煦所撞見的那一幕。

他倆當街撕逼——雖然這個街上其實沒有別人,只是當時恰巧的嬴煦的馬車路過,而他們兩個又正好是忽然之間沖出來,這才驚了馬兒,導致車內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準備的嬴煦身形不穩晃了一下,甚至是差點摔倒。

“所以說,你是嫁了一個已經沒落的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家裏,低嫁之後,還讓人給欺負成狗了?”

聽著曾經的小姐妹說完自己的情況,嬴煦進行著最後的總結。

“誰被欺負成狗了呀?”她不忿反駁,提了提聲音想掩飾自己的狼狽,“那我還不是因為沒有人給我撐腰?我爹現在對我那後娘言聽計從的,根本就當我那個女兒是死的,我有什麽辦法啊?”

說著,她捂著臉就嗚嗚的哭了起來。一瞬間情緒就繃緊到了極致,再也控制不住。

而嬴煦看著她這沒用的柔弱模樣,不禁翻了個白眼,涼涼道:

“你把剛剛對我的那個勁兒拿出來,還能弄不贏他?”

聽到嬴煦這句,剛剛還在哭的曲洛雅頓時間就安靜下來,剛剛與丈夫撕逼時的上頭褪下後,想起來自己剛剛幹了什麽,不由得有點心虛。

她竟然兇了嬴煦誒……

那可是從來只有她兇人,卻沒有別人兇她份兒的金陵第一大事兒逼嬴煦。

看著她從嗚咽哭出聲,轉而變作安靜的用手擦著臉上的眼淚,靜默的哭泣,看不得她這副可憐模樣的嬴煦扔給她一塊軟帕,“喏,擦擦,你這樣可真醜。”

曲洛雅心中才剛生出來的那麽兩分情感動情緒,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全部壓了下去。

不過也還是接過了那塊帕子,低眉看了眼,“滄州產的煙瑯細棉,之前風頭最盛時被炒到千金一匹,拿它做手帕,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奢侈。”

說著,她狠狠的用那塊手帕在臉上糊了一把,帶著一種吃大戶的決絕。

嬴煦對此則就毫不在意,淡淡道:“不過是炒出來的噱頭罷了,論起質量來,不比雲錦。”

隨後她又問了一句,“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曲洛雅悶悶的說著,“我做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但是現在回過神來承恩侯府我肯定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家……我爹現在估計也不願意收留我,真是忽然就一日之間變成孤家寡人了呢。而且……”

她的目光之中忽的就有些渙散與茫然,道:“如果承恩侯府去官府報官的話,我這個出嫁女肯定是要被強行帶回去夫家的……到時候我可能連行動的自由都沒了……怎麽辦啊?嬴煦,”

她的聲音之中倏地就染上哭腔,不甘而又絕望的問著,“我該怎麽辦啊?”

“呵。”

看著曲洛雅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嬴煦非但沒有溫柔的安慰她,反而是冷笑一聲。

之後更是冷酷的看著她,無情的嘲諷道:“曲洛雅,你是受氣包嗎?還是天生蠢貨,沒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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